扯淡：性爱、情欲、绯闻

文/夜色

你看，我绝对是故意这么写的，我知道什么叫做先声夺人。快餐时代的娱乐文化你就得抓住感官刺激，那些出挑的字眼自然能换来第一时间的点击。古人言，食色性也，实乃至理名言。所谓人生，不过饮食，男女。有人说此话乃孔圣人言，其实错了。这句话本不是孔子说的，而是与孟子同时代的告子言。不过，孔子他老人家确也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如果民以食为天，那么男女之事可为地。桃色也好情色也好，由古至今于此茶余饭后的谈资，实在是平民大众乏味生活的最好调剂。好比一碗淡出鸟的白汤，加了猛料便喝得稀里哗啦。如此，催生了绯闻这东西，又细分出一伟大职业——‘嗅爷’，俗称狗仔队。既然你想看所以我想写。以娱乐大众为己任的娱记们经过长时间的摸爬滚打实在深谙此道，怎么猛怎么写，迎合、挑逗、撩拨、承欢。如此说来，对于老记们，真正想要取悦的情人其实正是大众。拿明星说事，历来便是绯闻素材制造的第一目标人群。

写到这，我忽然想起几天前在报纸上曾看过的叶倾城的这样一段话：“一部电视剧，一部小说，自然不必华丽苍凉到如此地步，我们只需看得高兴，看得心安理得。而多事如我，便只能说，有些东西更接近人性，有些东西则更近于传奇。”这话同样对于电影。前几年我喜欢传奇，犹如梦幻的东西，无论文字还是影像对于普通人的生活都是某种慰藉与补偿。但岁月如风，在一层层剥离之后，生活流变的最终底蕴依然还是人性。所以，我其实不是来说‘绯闻’的，当然我的话题是从一部叫做《超速绯闻》的韩国电影开始的。

魏心宏有一篇随笔叫做《风景移动太快》，他说在现世，经典的作品已经越来越难诞生了。无论小说、电影、电视剧，即使是虚构的艺术也还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真实写照。对于创作的人来说，观察生活的一个条件就是生活本身不能移动地过快。我非常赞同这个观点也深有感触，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风景就消失了，无所谓沉淀和发酵，那么所写所说的也必然是浮光掠影般的感受。博人一笑尚可。但‘绯闻’却正好不受此限。捕风捉影，无中生有，正中其下怀。可见，这个时代，为何绯闻满天飞了，其实超速的不是绯闻本身，而正是我们的生活状态。明星们借绯闻炒作，无外乎为的是人气飙升，有了人气钱也来得快点。至于大众们一切皆是快餐式的生活，连欲望的解决也变得急不可待，吃过了、看过了、听过了、做过了，好像是停在水面上的蜻蜓瞪着几乎三百六十度的大眼，以为收到了足够多的资讯，但又有多少深入我心？

“2008年，事故还没有发生！比毒品、整形、性丑闻更加可怕的‘超速绯闻‘即将登陆！曾经作为偶像明星，被少女Fans们誉为永远的偶像南贤秀(车太铉饰)，现在虽然年龄已有三十五六，但依然还算混的不错的艺人，收听率第一的人气电台DJ。有一天自称是忠实听众，每天都在节目中诉说自己故事的黄正南(朴宝英饰)来到了南贤秀面前说自己是贤秀因‘超速’行为生下来的女儿，并开始不依不饶的向贤秀述说，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黄正南还带着自己的孩子出现在了南贤秀面前。”这便是据说极度热卖的韩国轻喜剧电影《超速绯闻》。

素来，未婚生子、明星丑闻，都是沉重的话题，但善于编剧的韩国人，此番搞笑之余还温情脉脉，尤其是那些恰如其分出现的电影原声音乐，颇叫人有几分感动。最有趣的要算结尾，本来以为绯闻曝光一切要玩完的车太铉居然因为人气不够，最终被娱记们放过一马，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看到这里，我对导演的独具匠心会心而笑，这才是生活。于是我又想起我们的天后阿菲，做明星要混就混到她那样的，无论啥事，洗个马桶，吃个饭，生子、购物，随便做点啥都能让我们的老记们疲于奔命，实乃第一人也。有此等人气，再要靠绯闻来“抬眼落睛”（上海话）实在也是多此一举了。

有人说阿菲绝对是个聪明人，其实在我看来，阿菲的传奇是因为她坦荡的真实，想爱就爱想做就做，她把她人性里最自我的东西展露得淋漓尽致。这便是她的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本性其实是最具有光环的，所以你可以说她‘性感’。她不回避也不刻意取悦任何人。你也可以说她‘真’。真我的活着，天籁般的歌声以一种妖娆的姿态唱着人世间男欢女爱。比如《暧昧》、《堕落》、《色戒》等等。她即不粉饰也不批判，只是唱游，或者说我行我素。我喜欢阿菲的这种真实，妄而推知有那么多人在阿菲离开娱乐圈这么久之后依然期待着她的复出，其实也正因为渴望着阿菲以这种真实来慰藉我们乏味遮掩的生活。

因为真实，我开始关注韩国电影中的一类题材：“情色”电影。无论它是否俨然和‘小资’一样已成为一种流行文化，又或者依然在许多人眼里那是带着某些敏感度的词语。我想说的其实是欲望，是人性。欲望本身就是人性里最真实的部分。法国电影大师让-吕克•戈达尔曾有这样一句经典概括：“女人的影像乃是消费社会真正的基础”。自电影闯入人类社会之日起，隐藏在骨子里的肉体欲望就被遗传到每秒行走24格的电影胶片里。

性爱、情欲，是一种游走的真实。它和绯闻一样在道德的尺度里徘徊。低了沦为色情，高了也许就是艺术。但那些女艺人们往往为了艺术的牺牲而陷入绯闻。最近的要算汤唯的《色•戒》。在无删节的原版里大段的情欲镜头是令人震撼的，王佳芝的隐忍、撕裂，与其说是为革命牺牲倒不如说是性爱情欲下人性自我的较量。但叶倾城说死在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枪下的王佳芝其实是一种传奇。我也是这么看的，一如张爱玲的很多小说，她写的就是传奇，也许那是因为她自身就是传奇。

在不同的人文环境下，情色电影也风格迥异。大体说来好莱坞是过于肉弹，欧洲是过于晦暗，而日本是极端美丽的放浪，唯韩国电影有着东方美学的深省。那些画面细腻唯美，剧情连贯真实，主题深省，充满了对人性的反思和探讨。往往不是描写传奇，更多的是还原了生活的本源。其实所谓韩国的“情色片”，无非是将生活中的“情色”，通过艺术化的手段，比较多地还原在了电影里面而已。对于两性关系、对于家庭伦理、对于婚外恋情、对于生活的希望和绝望等等，“情色”是一个很有力的表达手段。因为人生在世一如吃饭、睡觉，‘情’和‘色’就是最真实的生活。所谓‘绯闻’也不过是一些桃色新闻，不外乎男女关系。

如果说我们对于绯闻的关注是因为人之第一大欲望：好奇在驱动，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因为我们不愿意承认我们人性中那些更真实更赤裸的情、色欲望。关于这个，你可以去看韩国电影《美人图》。在电影镜头之外总有些东西是创作者更想表达的，如果你可以还原。另外再推荐一部片子《弓》。韩国导演金基德的作品，一如以往它对于人性中欲望里，“占有”的描写是极其精彩的，发人深省。比之《空房子》我更喜欢。

弓的伸缩之间蕴含着力量与美丽的声音。我情愿这样生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金基德

人性，欲望如弓！满则断。握着弓的其实不是传奇里的主角，不是绯闻下的明星，恰恰是生活里的每一个普通人！

2009年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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